天下第一，這哪是能隨便占有的稱號？江湖上也不知道有多少人，因為嘴賤而被打成了豬頭。東方不敗也自稱是武功天下第一，他是一個妄人嗎？并不是，但是這里面貌似也有不少問題。

一

江湖人士，多是桀驁不馴之輩，比憤青還憤青，誰也不肯服誰。一個人要是自稱武功天下第一，必然會引來不少挑戰者，給自己帶來不小的麻煩。

比如那個金面佛苗人鳳，就因為背著一個，繡有「打遍天下無敵手」七個燙金大字的LV包包，讓不少人紅眼看不過，都來找他決斗。

沒有規矩就容易出亂子。苗人鳳的家人因此而被砍，無辜受戮。

在射雕中，王重陽被稱為武功天下第一，其后，繼任者是發了瘋的歐陽鋒。他們的天下第一，都是通過華山論劍這個游戲規則而誕生的，有很高的權威性，大家都信服，都認可。

東方不敗并沒有參加華山論劍，當時也沒有這樣的一個公平公正且權威的江湖論壇。但是，東方不敗的「武功天下第一」卻不脛而走，傳遍江湖的各個角落。

而且大家都信服，都認可。并沒有人嚷著去找他單挑。令狐沖忽悠田伯光，大吹牛皮，卻也不敢說自己坐著打是天下第一，只能說是第二。第一還是得留給東方不敗。否則的話，牛皮當場就會破。

這說明，東方不敗的天下第一，幾乎是一種約定俗成。這是不是很奇怪？

要說日月神教的小弟拍馬屁，這很正常。關鍵是，就是連最直接的敵人，如五岳劍派中定逸師太等人，都承認東方不敗的武功是天下第一。盡管他們有時候會嘴硬地說上一句，東方必敗！

也就是說，躲在黑木崖繡花，幾乎足不出戶的東方不敗，當仁不讓地號稱天下第一，卻沒有人質疑這一點，都承認他是實至名歸。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呢？

其實，沒有華山論劍的游戲規則，沒有專家團的評審，還有一種別的方法來有力證明誰是真正的天下第一。東方不敗走的就是這麼一條路子。

二

東方不敗是日月神教的老大，而日月神教本就是一個超級平臺。日月神教，也即是武林正派人士嘴里的魔教。能在這種組織里拔尖，那麼把東方不敗列入高手行列，自然沒有人會反對。誰要是不服，可以先跟魔教十長老干一架，試試水。

江湖是有記憶的。當年，福威鏢局的林遠圖以七十二路辟邪劍法，威震東南。尤其是黑道上的朋友，對林遠圖那是沒有不怕的。

福威鏢局傳了三代，一點兒事也沒有，生意越做越好，越做越大，這都是靠林遠圖的余威罩著。足以想見，林遠圖當年是多麼厲害的存在。

林遠圖靠啥這麼牛？靠的正是七十二路辟邪劍法。有了這門劍法，就能對別人發動降維打擊，你說能不牛嗎？

這門劍法脫胎于《葵花寶典》。該寶典是被公認的頂級武學，比獨孤九劍還要高那麼一丟丟。它就相當于射雕中《九陰真經》的江湖地位。武學宗師級別的歐陽鋒就有一個固執的認識，誰擁有《九陰真經》，誰就會是天下第一。

同樣地，在《笑傲江湖》中也是如此。誰要是擁有至高無上的《葵花寶典》，那誰就會是天下第一，或者說是至少他已經擁有成為天下第一的重大機會。

一本逆天的武學寶典就是那麼的重要！若非如此，余滄海何必一路小跑著去給林震南滅門？若非如此，岳不群又為何會對林平之這個紈绔子弟那麼感興趣？至于少林寺的方證大師，一個方外之人，也流露出想瞄上兩眼的想法，這也就不足為奇。

這本寶典，大家都知道，它最終是上了黑木崖，成為魔教之物。當年，魔教十長老帶隊，從河北黑木崖長途奔襲，大舉入侵華山，就是為了搶奪《葵花寶典》。最后他們得逞了。

《葵花寶典》落到魔教之手，將近百年，最后出現一個練成之人，也是有可能的。東方不敗就是那個練成《葵花寶典》之人。

別人也沒有必要去黑木崖親自驗證一下。任我行那麼強的大魔頭，都被東方不敗給玩失蹤了，這不就已經是一個很好的證明了嗎？

三

是騾子是馬，總得牽出來遛遛。這東方不敗長期以來，一直活在傳說里，可別像裘千丈一樣，是個沽名釣譽的吹牛皮大王吧？金庸給了東方不敗一個展示才藝的機會，在情節設計上是絕無僅有的，就是少林掃地僧都沒有那樣的待遇。

金庸先生對東方不敗這個人物的描寫，可以說是惜墨如金，卻也是將他的武功推向了極致。不像獨孤求敗那樣完全是傳說，東方不敗是有實戰的，而且是以一敵四，四個頂級高手！掃地僧何曾有過獨斗「天龍四絕」的戲呢？

任我行、令狐沖、向問天等人殺到黑木崖，東方不敗終于露出了廬山真面目，比古龍筆下的繡花的大胡子還要雷人。當著大家的面，東方不敗有一番極為犀利的出手。

談笑之中，舉手投足之間，東方不敗用繡花針扎死了武功不弱的童百熊。身法之快，如鬼似魅！

任我行一向眼高于頂，向問天自稱天王老子，他們兩個天不怕地不怕的老鳥，見了東方不敗如此武功，都不由自主地咽了一口吐沫：特麼，今天上山是不是大意了？

只有令狐沖這個經驗值嚴重欠缺的菜鳥，依舊渾渾噩噩，還敢上去嘲笑東方不敗，罵他是人妖。當時，任我行和向問天，聽了令狐沖的話都是嚇了一跳。

而令狐沖本人在接觸東方阿姨的繡花針后，也是叫苦不迭，這也太厲害了吧！令狐沖就此留下了嚴重的心理陰影，后來看到林平之的辟邪劍法，他竟然覺得自己的獨孤九劍不敵。

以一人之力，對戰任我行、向問天、令狐沖和上官云四位頂級高手，東方不敗依舊能大氣不喘，游刃有余。若不是楊蓮亭這個豬隊友的拖累，東方不敗完全不可能落敗。

金庸讓東方不敗以一敵四且不落下風，已經非常清楚明白地告訴了我們，東方不敗的「天下第一」確實是實至名歸，比歐陽鋒的那個還要更有含金量！

最后。東方不敗藝成之后，感悟了萬物滋長的人生至理，反倒對打打殺殺不感興趣。因此，他是真的死宅，幾乎從未下過黑木崖，寧愿深閨繡花，不屑于去炫耀武力秀肌肉。但是，因為他練成的是《葵花寶典》，大家也都知道這一點，所以他的天下第一不會有人質疑。

寶典就是最好的背書，歐陽伯伯的話很有道理。這也是東方不敗奪魁而無人質疑的路子！

【金庸武俠·第013期】

文/燕市屠狗者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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