歐陽鋒是個高水平的練家子，與人對戰那是穩如老狗。有一次，他跟別人激戰正酣，黃蓉為了干擾他，造謠說這位歐陽先生武功很差，她曾經親眼看見他，對著沙通天之流跪地求饒云云。說得有鼻子有眼，很有畫面感。

這把歐陽鋒氣到嘴歪，當時他的臉就紅得像猴屁股一樣，實在憋不住了，立即氣鼓鼓地抗議，還跳著想去撕爛黃蓉的刀子嘴。歐陽鋒是好面子的人，被黃蓉惡意中傷，他當然要大為光火。

實際上，歐陽鋒一向恃才傲物，眼里哪里有別人。靈智上人曾經在他面前表示不服，他也是分分鐘教這個大和尚做人。所以黃蓉的話，對他的干擾很大。不過，對于鐵掌水上漂裘千仞，歐陽鋒似乎有些例外。

本來，他們兩個人素未謀面，剛一見面，歐陽鋒卻上趕著拍馬屁，說什麼「鐵掌雄風」之類的肉麻話。沒想到這個裘千仞卻是個冒牌貨，他是吹牛大王裘千丈。所以，歐陽鋒自然也不可能見識到什麼鐵掌雄風。好尷尬！

不過，可以肯定的是，歐陽鋒對裘千仞似乎有著一種迫切想要拉攏的意思，甚至不惜放下身價去恭維拍馬屁。要知道，裘千仞也是想要奪取天下第一的，自然是歐陽鋒成功路上的絆腳石之一。那麼歐陽鋒為何會對裘千仞這個競爭對手這麼客氣呢？下面我們一起來看一看。

一

在《射雕》中，第一次華山論劍之后，誕生了江湖五絕，儼然江湖天花板，其中王重陽又是無可爭議的天下第一，但是并沒有天下第二，以及之后的各種排名。原因也很簡單。

這一方面是因為其他四個哥們各有絕活難分高下，另一方面則是因為他們都是恃才傲物之輩，眼界很高，即使爭不到第一，也不會去稀罕第二，都憋著一口氣要再爭第一。這其中又以歐陽鋒最為執著。

在王重陽羽化飛天之后，這「天下第一」的桂冠也就空缺下來了。于是乎，剩下的四絕都是蠢蠢欲動舍我其誰。他們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小九九，歐陽鋒的算盤應該是打得最響的。好的方面，壞的方面，方方面面，有的沒的，他都算計到了。

歐陽鋒最為渴求得到那本武林至寶《九陰真經》，但這并不是他的目的，他的終極目的是要利用《九陰真經》，以突破自己蛤蟆功的瓶頸，武功更上層樓，然后就能順利打敗其他三個有力的競爭對手，一舉奪魁了！

世事無常，大腸包小腸。天下沒有永遠不變的圈子，五絕圈也是如此。王重陽兩腳一蹬走了人，其余四絕當然都是擠破頭想要上位，但是五絕圈外也有滄海遺珠，鐵掌幫的裘千仞就是一匹最黑的黑馬。天注定，龍爭虎斗很熱鬧，花落誰家不可知！

當初，第一次華山論劍，裘千仞也是在邀請名單上的，只不過他當時覺得自己的鐵掌功尚未大成，于是就沒有去湊熱鬧。缺席的遺憾是很大的，這事他一直耿耿于懷。而且，他始終覺得，自己要是去了，即使干不過王重陽，那也是穩穩的第二，總之就是比其他四個人要更強。

也就是說，裘千仞不僅僅是想要補位五絕圈，他也是要來爭這個天下第一的。那麼他理所當然地也就成了歐陽鋒的競爭對手。歐陽鋒又哪里是對競爭對手客氣的人呢？就像一條護食兒的惡狗，見誰靠近就要嗚嗚威脅的。

江湖傳言，裘千仞單槍匹馬，曾以一雙鐵掌，將整個衡山派都給干廢了。而且，在他的帶領下，鐵掌幫比斧頭幫發展得還要迅猛，很快得以雄霸川湘，勢力不比丐幫差，完全能跳最囂張的斧頭舞。如此體量的一個集團扛把子，江湖實力自然不容小覷。

歐陽鋒是一個架子很大的人，面對越是有力的競爭對手，他越是要擺譜。比如與之齊名的東邪黃藥師，他就從來不肯說軟話，即便是為侄兒歐陽克去桃花套提親，他也是不肯低頭，甚至稍有不爽就要跟黃藥師打一架。

對手越是牛逼，歐陽鋒越是要表現得剛強。而面對實力不弱的裘千仞，歐陽鋒卻有些一反常態，還說什麼想要見見人家的鐵掌雄風。你一個破鑼嗓子，裝什麼嫵媚娘！惡心呀！

其實，老毒物歐陽鋒從來矢志不渝，就是要奪取天下第一，為之瘋為之狂。他的有些「反常」，說到底也是為了這一終極目的而服務的。獻媚裘鐵掌，其中有何玄機呢？或許洪七公的一番話，道出了其中原委。

二

歐陽鋒精于算計，他滿心希望得到《九陰真經》，這樣他就能實現自己天下第一的夢想了。但是，這本武林至寶并不是那麼容易得到的，而且似乎很沒有機緣。忙活了十幾年，歐陽鋒甚至連書皮子都沒有見到。

在華山一論的時候，王重陽之下的他們四個人，即東邪西毒南帝北丐，任何一個人都不可能會再拔尖，即便再過十幾年，情況也多半是這樣。大家現在同樣都是學霸，以后依舊還是如此，想要拉開哪怕一點距離也是很有困難，只能長期保持并駕齊驅。

這就讓歐陽鋒有些抓狂，他絕對不滿足于此。正常手段下只能并駕齊驅，但是要是非正常手段呢？恐怕自己就要吃虧了！歐陽鋒想到，黃藥師有奇門遁甲，洪七公領著一群叫花子，段皇爺更是一國之主，要是搞團體對抗，自己可是干不過。為了彌補短板，歐陽鋒苦心鉆研，發明創造了牧蛇術。

這一點是洪七公為黃蓉的答疑解惑，其實也正是歐陽鋒心中所想。但是，還有一點，洪七公沒有說出來，或許是他沒有想到，而精于計算的歐陽鋒一定是料想到了。

四絕之中，洪七公跟段皇爺的私交很不錯。他們兩個要是抱了團，那怎麼辦呢？豈非要通吃？既然你們抱團，那我也得組隊。歐陽鋒原本是想著要跟黃藥師組隊的。只是，黃藥師很邪性，組隊成功的把握并不大。

歐陽鋒用結親家的方式去試探，結果是很不理想。是洪七公跟黃藥師結了親家。這麼一來，難道自己要以一敵三？這可是毫無勝算，不由得歐陽鋒不內心焦躁。這時候，他應該是想到了還在圈外徘徊，尚未晉級的裘千仞。這也就有了他去低頭客氣的一面。

很意外的是，歐陽鋒遇見了裘千丈，他當時就有些愕然：難道裘千仞竟是欺世盜名之輩？這也讓歐陽鋒結盟的心思發生了動搖，轉而更加堅定了要奪取九陰真經，只有靠自己才是最穩妥的。

歐陽鋒本就封閉狹隘，這樣他就往瘋子的路上更加狂奔不止了！

三

正所謂，君子坦蕩蕩，小人長戚戚。歐陽鋒絞盡腦汁的過多算計，大多還是他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結果。

就說對比洪七公吧，人家也想爭天下第一，但是看到你歐陽鋒快要淹死了，還是大發慈悲去救。這才是對待競爭對手的正確態度。

而你歐陽鋒只會做中山狼，逮住機會就把洪七公往死里打。可知，真正想要動歪心思的人恐怕只有你歐陽鋒自己一個人。黃藥師是世外高人，齷齪勾當人家也是不屑于的。至于段皇爺，早就成了四大皆空的一燈大師了。

只能說，歐陽鋒真是機關算盡太聰明。有時候，合作才能共贏，多一點兒光明磊落的切磋，少一點陰謀詭計的對抗，也就不會把路越走越窄。很多時候，制裁別人并不會讓自己過得更好，只會讓冬天更冷！

【金庸武俠·第095期】

文/燕市屠狗者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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