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《書劍》中，紅花會的十四個頭領，就像婚禮上被敬酒的萬書記一樣。表面上全是尊敬，背后則是恐懼更多。

萬書記是霸道的，紅花會也是無人敢惹的。書中寫的很明白，誰要是得罪了紅花會，一定有的苦頭吃。因為紅花會的小心眼是出了名的，而且復仇是最瘋狂的。

有三件事，最能看出紅花會的暗黑另一面。他們不僅是江湖上反抗暴政的義士，也是不講武德的一群流氓。如果讓他們起義成功了，他們也未必會比乾隆更高明。具體是哪三件事，下面具體一一掰扯。

第一件：駱冰「借」馬。

在紅花會中，駱冰坐第十一把交椅。按照這麼算，她的級別并不高，屬于倒數。但是，她還有一個身份，她是老四文泰來的媳婦。因此，大家不會叫她十一妹，而叫她四嫂。

四嫂長得很俊，平時高端化妝品那是少不了的，這就需要不菲的一筆元子。可是元子從哪里來呢？總是薅集體的羊毛，這肯定不行，而且對文四爺的影響也不好。幸好，四嫂是會「借」的，根本就不在乎錢。

根據非常可靠的記載，駱冰在入會之前，跟著她爹就學會了翻墻，經常去富豪家里順手牽羊。對外說盜亦有道，他們是劫富濟貧。當然，濟貧的同時，也把自己濟的一身珠光寶氣。

平時穿金戴銀，駱冰真的是貴婦氣質滿滿。她出手非常闊綽，隨手就是一枚金子砸人，見了小孩子，送的見面禮也是「貴重」的很。這些都是她加入天地會后依舊保留的表現。

做賊是上癮的，明知道這是影響不好的，駱冰卻還是忍不住手癢，要去地方豪富的家里走一遭。這種繼續「劫富濟貧」倒也不是什麼大事。畢竟，像時遷那樣的偷雞賊，還能到梁山做好漢呢？

可是，如果第三只手伸到了一個好人的身上，那性質就很不一樣了。這就是駱冰的「借」馬。

當時文老四被清兵抓走了，駱冰很著急，孤身一人縱馬追尋。半路上，她看到一匹神駿的白馬，頓時手癢了，又因為自己正好需要一匹寶馬快點兒趕路。于是，駱冰就飛過去，跨上白馬，長笑一聲，揚長而去。

白馬的主人，根本就沒脾氣，只能唉聲嘆氣跺腳。這個倒霉蛋就是鎮遠鏢局的韓文沖，一個從來沒有與紅花會有過節的人，也從來沒有干什麼壞事。

后來，韓文沖遇見了駱冰，并看見了自己的白馬，于是上前施禮，要求物歸原主。駱冰卻很豪橫，叫來自己紅花會的弟兄，脫衣秀肌肉，嚇得韓文沖一屁股坐下，再也不敢提白馬的事。

這里面不僅有駱冰的蠻不講理，也有紅花會兄弟的是非不分。這時候，怎麼不見鐵面執法的鬼見愁出來說兩句呢？難道是因為陳家洛也很喜歡那匹白馬，所以就默認將此馬霸占為紅花會的私產嗎？

第二件：徐天宏算計老王。

張召重個人能力很強，在武當派的時候，他就是最優秀的，可惜沒有做成掌門，只好當了朝廷鷹犬。這人最想把紅花會給滅了，以作為自己上位的墊腳石。

紅花會當然也把張召重列為危險人物。想要除掉他吧，實在很難，陳家洛自負很牛逼，但是遇到張召重就不靈了，根本打不過。不能力敵，那就智取。這時候，有武諸葛之稱的徐天宏上場了。這小子，真是滿肚子壞水。

當時江湖上流傳這麼一句話：「寧碰閻王，莫碰老王。寧挨一槍，莫遇一張」。

這里的「老王」就是鎮遠鏢局的王維揚，而那個「一張」就是張召重。也就是說，這兩人都很厲害，是江湖齊名的一對兒。

為了對付張召重，徐天宏就打起了老王的主意。老王是干走鏢的，平時黑白兩道都要打點，自然不敢得罪官府中人張召重。因此，明說肯定不行。徐天宏想了一個計策，他無中生有，搬弄是非，讓老王與張召重產生了誤會。

最終，王維揚和張召重在獅子峰干了一架。王維揚多少有些顧忌，不敢下死手。而張召重卻被惹毛了，非要把王維揚整死。結果就是，張召重差點兒把老王給活埋了。關鍵時刻，紅花會群雄到了，救了老王一命。

獅子山一戰，大家都指責張召重卑鄙無恥。張召重卑鄙那是不用說，可是這件事中，更卑鄙的人不是紅花會的徐天宏嗎？幾乎把老王坑死，還要老王感激你們的救命之恩。怎麼有這麼不要臉的人？

徐天宏能想出這樣的計策，真的是毫無底線。紅花會的兄弟都為這條「妙計」點贊，三觀也是碎了一地！

第三件：禍害鐵膽莊。

鐵膽莊的周仲英老爺子是一個樂善好施的人，在江湖上享有美譽。文泰來投奔鐵膽莊，那時候周老爺子并不在家，管家出來招待，規格似乎有些不夠。但是，也怪不得別人，你文泰來就不能主動報一下家門嗎？非得讓人猜？

然而，文泰來看到人家送銀子，覺得像打發叫花子。紅花會的四當家，什麼時候受過這種羞辱，他立即就發了火，咬碎鋼牙，一把將銀元寶握在手里，捏癟，再扔到人臉上，把管家幾乎嚇尿了。

落難了也不收起大爺范兒，文泰來的架子真是太大了。當時陪同在身邊的駱冰，也是憤憤不平，就此對鐵膽莊直接打了差評。后來，文泰來被抓走了。駱冰等人疑心生暗鬼，非要認定是鐵膽莊不講義氣，竟然出賣朋友！

駱冰后來找到了自己的紅花會弟兄們，把鐵膽莊說的啥也不是。聽了四嫂的嚶嚶嚶，紅花會群雄憤慨到上頭，嗷嗷叫著要拉出來意大利炮，轟碎那個鐵膽莊，揍死周仲英這個老頭子。

作為新上任的小老大，陳家洛幾乎是不用腦子，也是跟著起哄，領著弟兄就去了鐵膽莊，而且親自出馬去斗周仲英，一心要賣弄自己的百花錯拳，新官上任也不是這麼個玩火法呀？連給人說話的機會都不給，上去就打！

看到周仲英被陳家洛這個后生打的招架不住，圍觀的紅花會群雄，不覺都露出了滿意的微笑。他們一方面覺得出了一口氣，一方面覺得總舵主的武功真不賴，以后在江湖上可以繼續豪橫了。

周仲英剛死了孩子，老婆也離家出走了，那麼慘，還要被打。真是無語了！

最后，鐵膽莊被一把火燒成了白地，雖然不是紅花會干的，卻也與他們有直接的關系。紅花會卻在這時候假惺惺，說要為周仲英報仇，就是不提賠償的事情，也不想著幫人出國另覓家園。

趁著周仲英還沒有反應過來，紅花會及時出手，把周仲英綁在了自己的戰車上。這就像水滸中的盧俊義一樣，好好的員外做不成了，被賺上了梁山！

這三件事還是很有代表性的，每一件都能折射出紅花會的群體性無賴。可以說是，很清晰地讓人看到了紅花會的另一面。那我們不禁又要想了，上梁不正下梁歪，既然紅花會的首領們都有如此不堪的一面，那麼紅花會中的小弟們恐怕只會更加沒有節操。

那麼，打倒流氓后，上來的還是流氓。又何必折騰呢？江湖的眼睛是雪亮的，真正支持紅花會的江湖勢力，幾乎沒有。北少林自不必說，那個有些瓜葛的南少林，也是始終置身事外！

【金庸武俠·第073期】

文/燕市屠狗者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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